十多年前,当我在主持上海市高考历史命题之后,对上海市中学的历史教学日渐有所了解,在看到不断进步的同时,也常常觉得现有的历史教学方式与上海这座城市对人才培养的要求不相匹配,与日趋发展的社会进步对知识、能力的诉求相脱节,从全球性的视角来看其教学理念和教学模式也日显陈旧。且不说法国中学教学对中学生思辨能力的培养让国人不禁赞叹,就连中国台湾地区也在历史教育改革中响亮地喊出,要通过历史教育来培养学生“带得走的能力”。
当然我们也可以自豪地发现,在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简称“PISA”)考试中上海的中学生们获得了骄人的成绩,这一度让上海沉浸在自我的陶醉之中,甚至上海的教学经验也成为一种模式开始输出,从而使我们迷失了自我前行的方向与动力。且不说在PISA考试中,上海的中学生暴露出长文本阅读能力不足的问题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在几次的考试中这个问题一直存在;就我个人自2006年起参与复旦大学自主招生工作的经历来说,也对上海以及全国很多地区中学教育的现状愈发了解,归纳起来就是学生在中学的几年学习中埋头苦读的无非就是教材和练习题。三年高中期间能够阅读5本经典名著或其他学术著作的学生是凤毛麟角。而这一现状近十年来未有改观,这不禁让我忧心忡忡。因此,就有必要来反思这一教学模式的利弊得失。在我看来,激发起学生的学习潜力,引导学生多些阅读与写作,在阅读中积累和思考,将思考通过写作加以表达,从而提升自己的能力,将是未来历史教学的重点所在和发展方向。
正是在这一思考中,我也欣喜地发现,复旦大学附属中学李峻老师带领的历史教学团队一直在进行历史教学的创新,也立志要走出一条新的历史教学路径。基于此,我们对未来的目标有着一致的认同和契合。于是,便有了这一以阅读和写作为核心的历史教学模式改革的实验。
坦率地讲,进行这场实验并非易事,既要让学生的成绩不能下滑,又要鼓励学生阅读和写作,提升能力,这对学生而言是种压力,但对教师而言更是严峻的考验。教师们不仅教学不能放松,同时还需转换原有的教学范式,带头阅读和写作,做出示范,这些都平添了很多的工作量。难能可贵的是,凭借着强烈的使命感,加之复旦大学附属中学历史组的教师们朝气蓬勃,充满活力,既有理想主义的远大目标,又能脚踏实地地找寻路径;他们视野开阔,通晓学界研究动态,同时又热爱历史教育,具有将学术研究成果创造性地转化为教学内容的能力,又能对教学进行反思性的总结与提炼。正是在这批教师们克服种种困难、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几年的实践终于初见成效,可以说是走出了一条新的历史教育之路。他们的教学不仅获得了学生的好评,而且也得到了教育界的认可。据统计,团队中有14人开设了28节全国、市区级公开课;6人领衔7项市区级课题;10人在各级期刊发表研究论文36篇;14人获得全国、市区级50项奖项。可以说,他们的专业成果获得了历史教育界的一致好评。更令人欣喜的是,他们连续举办了两届博学杯高中生历史素养展示活动,吸引了全市中学生的积极参与,这些参评的文章也得到了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大学教师们的一致赞叹,认为在阅读与写作中,中学生的能力明显得到了提升,展现出了很高的历史素养和探究性品质。
通过近几年以阅读与写作为中心的教学模式实验,这批教师也逐渐探索出了一条新颖独特的教学路径,获得了一种全新的教学体验,展现了充满不同个性的教学风采。为此,他们记录下了各自的教学历程,提炼、总结了自己的教学经验和心得,并以公开出版的方式呈现。在此,期待他们的教学成果能够激发起更多的共鸣,其教学心得也能够被更多的同行所分享,并激发与唤起更多的学校和教师们参与这一历史教育的实验。